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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“單身情歌”還要唱多久

傾訴女主角:嚮往(化名),56歲,醫師

  見面時,嚮往拿著一份7月19日的《新聞晨報》,說那天的傾訴故事《我的“單身情歌”還要唱多久》讓她感觸特別深,也讓她終於鼓足勇氣,來談談自己的情感經歷。

  一念之差,放棄初戀

  我老家在南方某縣。3歲那年,母親抱著我來到上海,與在上海工作的父親團聚。聽母親說,父親特別喜歡我,一下班就帶我出去玩。但是這種無憂無慮的幸福時光沒能持續幾年。

  為了回應國家支援內地建設的號召,父親一個人報名去了大西北。誰都沒想到,父親這一走,就是幾十年。走的那年,父親年輕力壯,一頭黑髮;而等他最終回上海安居時,卻已是步履蹣跚、頭髮花白的老人了。

  幾十年來,父親每年只能休一次探親假,為期20天。家裏的重擔,一下子全落到母親身上。隨著弟弟妹妹的相繼出世,家裏的經濟變得緊張起來,家務活也越來越多。作為長女,我責無旁貸地成為母親的小助手,一放學就主動燒飯,照顧弟妹。

  中學還沒畢業,我就隨著上山下鄉那股大潮去了外地農村。1976年底,我幸運地考取了醫學院。那時的校規不准在校學生談戀愛和結婚,我很聽話,大學裏一個朋友都沒談。直到工作後,我才在好友的介紹下談了一個男朋友。他長得高大帥氣,文質彬彬,和我很談得來。我們經常通信,雙方都想發展下去。

  有天我回家,正好有個老鄉在和母親聊天。那位阿姨見了我,就問起我的終身大事。母親把我男友的條件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。她一聽說那個小夥子沒讀過大學,只是一個普通工人,立刻開始數落我不該嫁這麼一個配不上我的男人,說什麼一個醫學院高材生,怎麼能夠找工人?門不當、戶不對……我為人挺單純的,被她幾瓢“冷水”潑下來,腦子就有點糊塗了。第二天,我就主動把那個小夥子回絕了。

  “如果不是這個插曲,我的婚姻可能早就安定下來了。現在回想起來,那應該是我目前為止唯一一次戀愛了。”嚮往拂了拂耳畔的秀發,感慨地搖了搖頭。


“親上親”,最終無奈分手

  與初戀男友擦肩而過後,我先後和幾個所謂“門當戶對”的男孩子見過面,但都沒有什麼感覺。母親見我年齡一年年增長,個人問題卻遲遲不能解決,就開始著了急。

  說來也巧,有一天家裏來了一位客人,和父母是同鄉。她開門見山地說自己的兒子和我年齡相仿,在上海市區工作,沒談女朋友,問我家是否願意與她家攀親家。我聽她這樣講,臉一紅就走開了。到了晚上,母親特意和我單獨談心,說她已經答應了同鄉的建議,會安排我和同鄉的兒子儘快見面。我覺得還沒見過面,就把親事定下來,這樣做很不妥,就對母親說還是算了吧,我希望能夠找個醫生同行,這樣比較有共同語言。母親一下子不開心了,說“親不親,家鄉人”,答應同鄉的事,怎麼能夠再反悔呢?

  很快,我和那個叫大春(化名)的小夥子見了面。他性格內向,不愛講話,顯得很安靜,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倒還不錯。可是交往了幾次後,我覺得大春實在太悶了,偶爾開口講話,也顯得修養很一般,和我談不攏。於是,我向母親提出要和大春分手。母親不同意,覺得面子上對不住同鄉,所以一再向我施加壓力,說她已經把我的嫁妝都準備好了,如果我不嫁給大春,她就不認我這個女兒。她還提醒我,我是郊區的集體戶口,而大春的戶口在市區,如果我倆成了家,將來我們的孩子就是市區戶口了。

  “我駁不過母親。就這樣,我和大春糊裏糊塗地結了婚。”嚮往輕輕地說。

  剛結婚那幾年,因我在郊區上班,只能每週末回家一次,我就和大春做起了“週末夫妻”。畢竟不像天天見面的夫妻,能夠隨時溝通,我們的感情就顯得有點生分。大春手腳很懶,我一回到家,婆婆就會沖我抱怨,說她在廚房裏忙上忙下,大春從不搭把手,只是在一旁吸煙。等孩子出生後,我也切身感受到大春的這種“甩手掌櫃”的作風。他根本不體恤我邊工作、邊帶孩子的難處,任我一個人忙得團團轉,夜裏得兩次爬起來,給孩子沖奶粉。

  大春對家人如此,對外人也是這樣冷漠。結婚多年,我從沒見他的哪個同事或者朋友登我家的門,因為他天性孤僻,根本就不和人家來往,連天天見面的鄰居他也很少打招呼。工作上,他也沒什麼上進心。記得他從前在一個離家很遠的單位上班,單程就需要兩個小時。他就在床頭擺一個小鬧鐘,如果鬧鐘鈴聲把他叫醒,他就起床上班;如果哪天他睡過了頭,索性那天就曠工了。這種三天打魚、兩天曬網的工作作風,真讓我看不慣。

  還讓我無法忍受的,是大春的煙癮。談戀愛時,他一支香煙都不抽,等結婚後卻開了“戒”:每天早晨醒了,一定要吸一支煙,美其名曰“提神煙”;平均每天要吸兩包煙,渾身都是煙味兒……

  有天我實在沒辦法忍受了,主動找大春溝通,說我結婚後從來沒感到過幸福。大春吸著煙,望著天花板,慢悠悠地說:“這有什麼好奇怪的,當初我也不想結婚,是我媽非讓我娶你的啊!”聽他這樣講,我的心徹底涼了。原來我和大春,結婚的目的都是為了取悅雙方的母親,這個婚姻還有什麼意義呢?

  “最終,我主動提出了離婚。事先徵求母親意見時,她連連向我道歉,說她是好心辦了錯事。我沒怪母親,只怪自己那時太沒有主見。”嚮往的聲音有點哽咽。
心底,依然渴望幸福

  離婚後,我帶著孩子住在娘家。父親那時已回滬養老,因常年在外,缺少家人的照顧,父親的身體變得很虛弱,脾氣也有點暴躁,時常會沖我發火。這讓本來就因婚姻的失敗而痛苦的我,更感覺雪上加霜。除了拼命工作、尋找寄託,我也很想找一個可信的人做伴,就想通過登報徵婚的形式,或是婚介所,來尋找合適自己的另一半。

  然而離婚多年後,我依然單身。幾年前,我又進行了一次登報徵婚,應徵者不少,但不是卡在現實條件上,就是卡在精神層面上。其實,我的要求並不高,只是希望對方人品好,有一定的文化修養,彼此能夠坦誠相待就可以了。但茫茫人海,我就是無法邂逅有緣人。漸漸地,我的心冷了,每當小姐妹關心起我的個人問題,我就故作瀟灑地笑笑,說自己要寄情於工作。但我也知道,總有一天要從崗位上退下來的。到了那時,可能我心理上會很難承受吧?

  我感受到嚮往心中對於伴侶的渴望,就鼓勵她不要單純以工作為寄託,要多參加社區活動,或者出去旅遊。她點點頭,隨即自嘲地說:“一個人旅遊,有什麼意思啊?”我笑著鼓勵她,那就儘快找個伴兒一起去流覽祖國大好河山。她爽快地笑著說:“好,葉梓,哪一天我找到了幸福,肯定第一個通知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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